在污血与魔气的浸染下,显得无比狰狞邪异。
更令人心悸的是,每一具棺椁的表面,都清晰地浮现出独特的、属于萧氏皇族直系血脉才可能拥有的印记!虽然暗淡扭曲,但那血脉的源头不容错辨!
“以朕心血为引……以人族帝王血脉为祭……”妖皇苍冥的声音带着一种透支般的虚弱,却又充满了毁灭的狂热,“醒来吧……东凰的‘开国柱石’们!昔日被尔等效忠的皇朝背叛、坑杀于葬骨荒原的‘英灵’!”
它巨大的利爪隔空指向棺椁上的萧氏龙纹印记,“感受这同源血脉的召唤!用你们积攒了三百年的滔天怨毒与不甘……去撕裂那些背叛者后裔的阵线!去腐蚀他们的战意!让他们的祖先之魂,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!”
嗡——!
九具青铜棺椁同时剧烈震动起来!棺盖与棺体之间,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!一丝丝浓郁得化不开、充满了怨恨、疯狂与诅咒的暗红色气息,如同毒蛇般从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溢出!棺椁表面,那些属于棺中亡者的、早已干枯的手指,似乎……微微抽动了一下!
“去吧……”妖皇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,“让镇妖关,化作埋葬东凰最后气运的……葬帝之关!”
……
镇妖关,夜已深沉。
幽蓝冰晶覆盖的瓮城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,暂时隔绝了外界的血腥与大部分伤痛呻吟。
萧雪衣拒绝了亲卫的跟随,独自一人,踏着冰面,走向伤兵营。
玄墨软甲在月光下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线,让她如同行走在夜色中的一道静谧剪影。
营帐连绵,浓烈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压抑的痛哼、昏迷中的呓语、医官低沉的安抚声交织在一起。
她放轻脚步,掀开一处重伤营的帐帘。里面躺满了被绷带包裹得如同木乃伊的士兵,空气浑浊。
她走到一个昏迷的年轻士兵榻前。那士兵在无意识的痛苦中抽搐,手臂上包扎的布条被渗出的黑血浸透。
萧雪衣伸出手,想替他掖一下被角。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湿冷布条的瞬间——
异变陡生!
那浸透布条、散发着妖气侵蚀特有腥臭的黑红色血液,如同活物般猛地一颤!紧接着,一滴粘稠的血珠违背重力地向上弹起,精准地、冰冷地,落在了萧雪衣伸出的食指指尖!
嗤!
一股微弱却极其阴寒、带着强烈侵蚀意志的异力,如同毒针般试图刺入她的皮肤!萧雪衣眼神骤然一凝!指尖帝王紫气本能地一闪而逝,瞬间将那滴污血蒸发成虚无。
但就在污血消失的刹那,在她白皙的指尖皮肤上,竟留下了一个由极细微的黑色血丝构成的、扭曲的妖文烙印:
陛下欲弃伤残士卒否?
字迹狰狞,满是恶毒的暗示与挑衅!仿佛黑暗中无声的狞笑。
一股寒意,比九幽凰劫剑的寒气更甚,瞬间从萧雪衣的指尖蔓延至全身!她猛地抬头,凤眸之中冰霜风暴骤起,锐利如电的目光穿透营帐,像是要刺破这浓重的夜色,直抵关内那纵横交错的命脉深处!
几乎在同一时刻。
镇妖关地下,深达数十丈的古老“玄水暗渠”主脉枢纽。
水流在巨大的石砌涵洞中哗哗流淌,带着地底特有的阴冷气息。
这里是全关数十万军民饮水、以及部分防御法阵冷却水的源头。
三只体型仅如老鼠般大小、通体覆盖着滑腻黑鳞、长着锋利口器和细长尾巴的“噬心妖”,正如同最灵巧的阴影,悄无声息地沿着湿滑的渠壁爬行。它们口中叼着惨白色的“蚀髓妖贝”,绿豆大小的猩红眼珠闪烁着残忍的灵光,正接近一处水流湍急的汇流口。
只要将妖贝投入其中,毒质便将随波逐流,散播至全关每一个角落。
它们没有发现,在湍急的水流中,漂浮着一些极其细微、几乎与水流融为一体的……幽蓝色冰晶碎屑。
那是白日里萧雪衣掷剑镇关时,凰劫剑散溢的极寒剑气,在接触水流后自然凝结的产物。
此刻,其中几粒冰晶,正随着水流,缓缓流向那三只“噬心妖”所在的位置。
而在万里之外,葬妖谷深处。
惨白的月光透过终年不散的薄雾,冷冷地洒在那九具悬浮于荒芜祭坛之上、不断渗出暗红气息的古老青铜棺椁上。棺盖与棺体之间的缝隙,似乎比之前……又扩大了一线。
棺内,那干枯手指的抽动幅度,也变得清晰可辨。
一声声低沉、模糊、满是无尽怨毒与渴望的呓语,开始隐隐约约地在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