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狄王庭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,阿穆尔强忍悲痛,开始着手处理可汗的后事。他身着素服,神情肃穆地主持丧礼,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沉重的使命感。寒风卷着枯叶掠过空旷的王庭,将白色的招魂幡吹得猎猎作响。北狄的贵族与将领们齐聚一堂,他们的目光中既有对旧主的哀悼,也有对新领导者的审视。阿穆尔深知,自己必须尽快展现出足以服众的能力,否则北狄极有可能陷入内乱。
“阿穆尔公子,如今可汗已逝,北狄不可一日无主。”一位身着狼首纹皮袍的中年贵族率先开口,他腰间悬挂的鎏金弯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“老臣恳请公子早日继位,以安民心。”
阿穆尔微微点头,声音低沉却坚定:“多谢各位叔伯信任。阿穆尔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父亲与北狄百姓的期望。只是父亲新丧,不宜立刻举行继位大典,还请各位给我些时日料理完后事。”
话音未落,左侧突然传来一声冷笑。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贵族拄着雕花桦木杖站起身,浑浊的眼球在眼眶中转动:“料理后事自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是稳定军心。老臣听说周国使臣已在边境屯兵十万,若此时群龙无首……”
营帐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。阿穆尔握紧腰间的狼头匕首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注意到帐外有士兵悄悄将弓箭对准了自己,这才惊觉局势远比想象中复杂。
“王叔多虑了。”阿穆尔突然站起身,将素服下摆扫过青铜酒爵,“侄儿昨夜已收到南乌送来的十万石粮草,云川国也承诺开放三个边境口岸。若此时继位,反而会让外敌有机可乘。”
他从怀中掏出一封盖着南乌火漆的密函,在众人面前展开。叶澜公主的字迹在羊皮纸上若隐若现,提到愿以联姻巩固两国同盟。阿穆尔刻意忽略信末用朱砂画的鸢尾花——那是南乌公主独有的印记。
老贵族脸色铁青地坐下,营帐内陷入死寂。阿穆尔趁此机会,与几位重臣商议北狄的未来发展方向,努力稳定人心。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年轻将领始终低头擦拭佩剑,剑柄上的松石纹路与云川国使臣腰间玉佩如出一辙。
而在周国皇宫,宇文轩收到北狄传来的噩耗,心中暗喜,面上却摆出一副悲痛的神情。他立即召集文武百官,商讨如何应对北狄局势。金銮殿的铜鹤香炉升起袅袅青烟,将主战派大臣的脸映得忽明忽暗。
“北狄新丧,正是我周国扩张势力的好时机。”兵部尚书用力拍击玉笏,震得案上竹简哗哗作响,“不如趁其不备,发兵北狄,夺取阴山以南的马场!”
宇文轩微微皱眉,看向主张和平的吏部侍郎:“你对此事有何看法?”
吏部侍郎躬身道:“殿下,如今三国合作刚刚起步,若此时发兵北狄,恐遭南乌与云川国非议。不如先静观其变,待阿穆尔继位后,再以贸易合作之名,逐步渗透北狄。”
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一位浑身浴血的斥候滚鞍下马:“启禀殿下!北狄左贤王率三万骑兵南下,声称要为可汗报仇!”
主战派大臣立刻拔剑出鞘:“末将请命,愿率虎贲军北上!”
宇文轩按住佩剑,目光扫过殿中众人:“传孤旨意,命镇北将军严守边境,不得擅自出兵。另外,”他转身看向史官,“将北狄背盟一事载入史册。”
在南乌驿馆,叶澜公主得知北狄可汗病逝的消息,心中悲痛不已。她立刻修书一封,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北狄,信中除了表达哀悼之情,还提及若北狄有任何需要,南乌愿尽绵薄之力。写完信后,叶澜公主又亲自挑选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和补品,准备送往北狄,希望能帮阿穆尔减轻负担。
“公主,您对阿穆尔公子如此关心,是否……”侍女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叶澜公主微微脸红,却并未否认:“阿穆尔公子肩负重任,南乌与北狄又有合作意向,我身为公主,自当关心盟友。”
侍女轻轻点头,心中却明白公主对阿穆尔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盟友。叶澜公主走到案前,铺开宣纸准备写第二封信,却见墨迹在纸上晕染成一片混沌。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周国花园里,阿穆尔为她摘下沾着露水的鸢尾花,花瓣上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。
云川国摄政王纳兰靖同样收到了北狄的消息,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青铜烛台上的火苗将他的影子投射在绘有九州图的屏风上,显得格外狰狞。
“北狄局势动荡,正是云川国介入的好机会。”纳兰靖喃喃自语,“只是该如何说服阿穆尔继续合作呢?”
这时,一名身着夜行衣的谋士从梁上跃下:“摄政王,宇文轩已派遣使臣前往北狄,南乌也送去了慰问物资。我们是否也该有所行动?”
纳兰靖微微冷笑:“当然。准备一份厚礼,以云川国的名义送往北狄,同时暗中联络北狄的几位贵族,许以利益,让他们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