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诛九族!夷祖祠!断其根基!永世不得超生!”
帝国疆域内,依附旧朝的数十个龙气缭绕的世家祖地,上空同时裂开赤金凰焰凝聚的罪诏虚影!惊恐绝望的哀嚎响彻云霄!
帝诏如天宪,字字染血,句句含煞!
这不是温情的继位宣,这是以铁与火、以归墟湮灭后的绝对威压,向整个旧世界发出的清洗檄文!
……
初升的朝阳终于挣脱了所有血色的束缚,将万丈金光泼洒在崭新的赤凰皇都之上。
烟尘散尽,龙骸化灰,盘龙殿的原址已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一方——王座!
王座通体由涅槃凰炎与混沌星芒共同铸就,形若盛放的赤金火莲,莲心便是那剔透玉髓帝位。
这王座,象征着无上权威,也意味着永恒的危机与如履薄冰的帝途!
萧雪衣立于莲心帝位,赤金凤冠流淌神炎,熔金长发在晨风中狂舞。
她俯视着深渊,也俯视着下方劫后余生、茫然仰望的臣民。
冰封的银眸深处,映着血火未熄的江山。
赤莲悬渊,新帝临朝。
前方是星辰大海,亦是血海尸山。
身后是万民仰望,亦是归墟寂灭。
凤翼初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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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背对着王座,身影在残阳如血的余晖下拉得极长,像是随时会融入那片被血与火染红的苍穹。
萧雪衣指尖的寂灭碎片缓缓沉寂,她看着那道孤寂的背影,赤金凤眸深处翻涌着难以喻的复杂心绪——
她张了张口,最终只化为一句低语,消散在带着焦灼血腥气的晚风中:“辰安哥哥……”
李辰安并未回头。
他望着深渊之下那片新生的星芒之地,又望向皇都之外,那被残阳勾勒出蜿蜒轮廓的、染血的万里河山。
龙魂蛰伏,归墟路远。
萧煌身陨。
此间事了。
……
翌日清晨。
湮灭的混沌星阶之上,萧雪衣素衣赤足,立于盘龙金座所化的剔透玉髓王座前。
万载龙庭的废墟在她脚下翻涌着最后的尘埃,初升的朝阳将血色夜幕撕开一道熔金裂口,泼洒在她银发与单薄的肩头,发梢跃动的赤金凰焰与天光交融,灼灼如火。
她并未立刻落座,冰封般的银眸缓缓扫过下方——
凤瑶手托赤金凤冠,立于阶侧。
涅槃池火重铸的冠冕流淌着液态神炎,九翎攒聚,每一翎都铭刻着浴火重生的古老凤纹。
这位以铁血手腕点燃燎原之火的皇后,此刻凝视女儿的眼神复杂难:那是帝业终成的如释重负,是目睹稚凤初翔的骄傲,更深处,是母亲对女儿踏入这无上孤寒之境的深切怜惜与隐痛。
李辰安的身影在阶下边缘逐渐淡去。
他的目光穿透初晨的光晕,投向更遥远的、星轨紊乱的天际尽头。
神秘之地,老人,笼罩面容的混沌雾气剧烈翻涌。
老人睁眼看见了一道难以喻的轨迹。
那轨迹穿透时空迷雾,直指一片尸骨堆积如山、血河滔天奔涌的未来战场——龙骸废墟之上,新生的凤凰帝国终将与蛰伏星海彼岸的“寂灭古魔”迎来宿命之决。
一声悠远似跨越万古的叹息,如同梧桐枯枝折断般轻微,却又沉重地砸在规则之上:“凤血……终将……燃烬……”
……
赤金凤冠沉沉落下。
九翎凰焰刹那燎原,将萧雪衣披散的银发染成流淌的熔金!她抬手虚按——
嗡!
嗡!
脚下翻腾的废墟尘埃瞬间凝固、沉降!
整座皇都,不,整片被血色与战火笼罩的东凰帝国疆域,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,都清晰地响起了一道冰冷、稚嫩,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煌煌帝威的声音:
“朕,萧雪衣,承凤族涅槃之血,受万民倒悬之托,今于龙骸之上,承此帝位!”
“敕令一:即日起,废‘玄龙’国号,立‘赤凰’新朝!以凤栖宫为中枢,改元‘昭曦’!”
(盘龙殿废墟中残余的暗金龙气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,彻底崩散,融入新生凰炎。)
“敕令二:镇武侯秦无畏,持裂符,掌铁麟卫三十万,即赴西疆!锁‘寂渊古道’,擅入者——斩!”
(皇都西门外,身披残甲、死死捂着胸前裂痕虎符的秦无畏,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