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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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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蛾眉月!那个假装得风寒,哑了嗓子,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两个月的人是蛾眉月!你与他,吃一碗粥,枕一张席,洗一只浴盆。温二,你是个实打实的负心汉。”九命猫敛起金瞳,脸上又是嘲笑又是鄙夷。

林舒叹了口气,“藏弓兄,你跟我来吧,我让你看件东西。”

桃萌笑着对温朔说:“我与师弟师妹在这看着九命猫。师兄,你去吧。”

温朔跟着林舒来到寝舍。

林舒从博古架上抽出一本书册,“那三年间,你避恶求学,他不想让你为难,却还是放心不下。他找到我,每月付我银钱,让我照顾你起居。我用书信与他分享你的情况。这本日志他看过。你也看看吧。”

“八月十五,藏弓兄在舍前大树下埋下一坛桂花酒。”

……

“十二月十一,藏弓兄发现了一本《论语》,爱不释手。”

……

“正月初五,藏弓兄发了热疹,服汤药三帖。”

……

“二月初六,藏弓兄的眼睛还是不见好转,月公子求访鬼族,讨来药方,给他敷药。”

……

林舒道:“学生悬尸后,我与蛾眉月断了通信。他生怕你出事,就赶来了了书院。结果,你眼疾发作,误伤了他。他当时伤得很重,却不让我告诉你他来了。他扮作我,照顾了你两个月。你在养伤。他也在养伤。你眼睛盲了。他装作哑巴。”

温朔还在翻看日志。

林舒道:“藏弓兄,夜深了,你受了伤,歇一夜再回去。我带你去你住过的寝舍。”

上半夜,桃萌负责看守九命猫,下半夜,换成谢渊。

温朔忍着疼洗了澡,换了衣衫,躺在温藏弓曾经躺过的席子,脑子很乱,根本睡不着。

桃萌从外头回来,看到屋里还点着灯,脱了鞋,爬上通铺,用手垫着脖子,凝着火光悦动下的温朔的背影,听着他沉稳的呼吸,问:“师兄,伤口疼得睡不着吗?”

温朔回答:“我不疼。”

“我与林舒是旧相识。因为一些机缘巧合,我每年也向了了书院捐赠一百两银子。他时常和我通信,告诉我书院的事情。”桃萌顿了顿,“我把天一楼中的药方交给了他。明日一早,我熬药给师兄敷眼睛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良久,桃萌问:“找回记忆让你很痛苦吗?”

温朔说:“那些我以为是林舒的回忆,如今都变成了他。我记得那些粥很烫。我记得回廊里夹杂着竹叶香的风。我记得他起伏的胸膛和微微的喘息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仿佛再次和他相逢。”

“只为了再见他一瞬,就那么痛,值得吗?”

“我们多出了好多日子。朱衣不是在逃,他在等我找回他。还有很多事情,我没有同他说过。无论生与死,好与不好……对不起,桃子。”

“为什么和我道歉?”

“我——不知道。”

“师兄——”

“嗯?”

“你是傻子。”

温朔艰难地转过身,他的黑眸夹在红肿的眼眶中,“桃子,迟来的爱意不值一文。很卑劣。很肮脏。”

桃萌凝着少年英俊的脸,“师兄,他不会这么想的。在我心里,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。”

温朔胸口的伤口像是不断汲取养料的瘤子,将温朔的精气神、脸上的血色都抽走了,他微微颤抖。

桃萌说:“师兄,如果你想念他,就闭上眼吧。”

温朔闭上眼,眼皮在眼珠飞快转动下颤抖。

“师兄,你答应我,以后想蛾眉月,就想了了书院的他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师兄,你听到雨落到青砖上的声音了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也听到了。”

许多许多年前,一个雪袍少年怀里靠着蒙着眼的紫袍少年,他们靠在廊下,穿廊的寒风卷起他们的衣摆,翩飞的腰带缠绕在一起。

院子里正在下春雨,雨滴集聚在廊檐,一滴、两滴、三滴……钻入青石板间的缝隙里。

无论如何——

那些都是很寻常很寻常的事。

那些也是很好很好的事。

把师兄的眼睛吹一吹

第二日鸡鸣,林舒轻敲寝舍的门。

桃萌用手压住正要动的温朔,一触,隔着衣衫都觉得烫,把手后背移到温朔耳垂后,贴了会儿,果然烧得厉害,“别起来,我去。”

桃萌趿鞋站到地上,低头整理衣袍,撵平褶皱后走过去,因怕冷风钻进来,只掀开一条门缝,从缝里看到林舒左手抬着托盘,木盘上放白纱布和盛在木碗里焦黑药膏,林舒的右手垂下,拎两只生龙活虎的灰兔子的长耳朵,他是用手肘撞的门扉。

桃萌把手伸出去,托住木盘移进来,“林院士,麻烦了。”他垂眸瞧两只正在蹬脚的野兔子。

林舒把兔子拎起来,脸拉得老远,仿佛是怕,“曹婆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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